學校裡,廣大的操場、溫暖的太陽、活潑的小朋友。女人決定讓小狗在操場盡情的奔跑。柴犬,古時候的日本獵犬。雖然現在已經變成了家喻戶曉的寵物狗,但牠們血液中獵犬好動的傳統並沒有喪失。大量的運動,是維持柴犬健康的要素之一。
一位小朋友遠遠地看到在草地上奔跑的柴犬就開始慢慢往後退。基於獵人的本能,柴犬對於恐懼的靈敏度甚至比聽力還好。柴犬於是開始往小朋友的方向跑去,小孩也開始往反方向跑走。操場上,星期六溫暖的陽光;寬敞的活動空間裡,鳥兒在叫著、小朋友在嬉鬧著、老人的收音機唱著、和一個邊跑邊哭的小孩喊著:
「不要追我啦!!」
記得是在很多年前,當女人還是女孩的時候。當她還是個小孩的時候,祖母家養著一隻德國狼犬,在那個年代,狼犬是最受歡迎的寵物狗,也是小朋友最害怕的東西。某天,家族所有成員聚在祖母家,享受飯後閒聊的時光。女孩,家族中當時唯一的小孩子,獨自在客廳看著小甜甜的卡通。正當小甜甜遇到安東尼時,一張熟悉又讓人害怕的臉檔住了電視───狼犬。
女孩立刻跳了起來,在椅子上喊到:「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
狼犬看到可愛的女孩一直跳來跳去,就更想過去和她玩。
看到接近的狼犬,女孩馬上跳下椅子,跑去大人身邊,喊著:「救命啊!!」身後,跟著是一隻忠誠的狼犬。女孩不知道自己是找誰求救,是爸爸?是叔叔?是祖父?是祖母?那時候女孩只看得到他們的腰部,還看不到大人的臉。但是,她記得,大人都跟她說:「不要怕,牠只是想找妳玩啦!」
就這樣,尖叫的女孩、興奮的狼犬、停不了的笑聲,在圓型的大餐桌旁,成了一個無限迴圈。
女孩決定打破這個迴圈。她奔出餐廳,跑出家門,以她最快的速度往外跑。回頭,狼犬竟與她只有一步之遙!女孩就帶著(?)狼犬,從祖母家的巷子口,一路跑到菜市場、學校、雜貨店。一路上都是認識的阿姨、伯父、叔叔。大家都邊笑邊說著同樣的話:「不要怕,牠不會咬妳啦!」卻沒有人阻止身後那隻發狂的野獸。
女孩一邊對大人的無情絕望,一邊在雜貨店的架子中穿梭。最後,女孩把狼犬留在雜貨店的迷宮之中,自己回到了祖母家。
星期六的早晨,女人追著柴犬,喊著:「不要怕,牠不會咬你啦!」
溫暖的陽光,柴犬在草地上享受著追補的快感。
熱鬧的操場,小孩無助地被柴犬追著跑,哭喊著:「你叫牠不要追我啦!!」
三個角色的互動,在操場,一圈一圈地,不斷地持續;時光就像是被接了起來,舊時代的回憶在女人眼前一幕一幕重現。
小孩累了,柴犬滿足了,女人笑了。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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