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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雷、暴風雨

    Intense

    夏天的午後,在我的窗外最常見的光景,大概就是遠方的天空烏雲密佈,在烏雲之中,偶爾為之的一陣陣閃光悶悶的浮現。那是閃電透不了氣的光,是雷出不了聲的無言抗議。這一片片的烏雲,傳達著讓人悲傷透不過氣的沉悶,這沉悶或許是烏雲要傳達的訊息,也或許是身邊土壤慢慢潮濕的氣味,但是,看著這烏雲,讓我想起了多年前那一個在沙灘上看到的完全不同感覺的暴風雨,那是奔放的,是自由的,是美麗的,是難忘的。

    有到過澳洲旅行的人,去的地方不外乎就是黃金海岸、雪梨歌劇院、墨爾本美術館以及當地的免稅商店,而且還要是台灣人開的,這幾個地方;行程再多一點的或許會到市區的賭場去玩玩,或是搭小船出海到外島住上一天。不過,到澳洲的我並不是去玩的,而是去念書的。說是到澳洲念書,每次說給大家聽總是被誤認為留學,這或許是台灣人根深地固的觀念,就算解釋過很多次:「我是去遊學,念語言學校而已。」還是每次聊到這話題,都會被說成是到澳洲留學,然後被不知道狀況的人士投以奇怪的眼光,有羨慕的,也有瞧不起的。

    總言之,我是到澳洲遊學學英文的。在澳洲念語言學校,一樣會有寒暑假,雖然不像正式大學那麼久的假期,但是一、兩個星期總是有的,尤其是暑假有三個星期。在國外遊學遇到放長假真的是很尷尬的一件事,三個星期的空閒時間,不出去玩又太虛度光陰,回國又嫌機票錢太貴。就在這樣的兩頭矛盾之下,我和室友一同參加了當地的旅行團,地點則是離布理斯本最近的外島:Fraser Island (中譯:芬瑟島 )。說到芬瑟島,少數的台灣團也會到這島上。畢竟這是世界上少數僅有又是最大的沙島,島上以熱帶雨林、三個自然淡水湖、小沙漠以及一群野生當地土狗著名,小土狗澳洲居民稱之為丁狗,視為野生的危險動物,但是看在我們台灣人眼裡則是一隻隻可愛的小黃,和在路上會追著你手上的肉包跑的小黑一樣 ( 而且我真的被追過 )。

    參加當地團 ( backpacker 背包客 ) 和參加國際團(台灣團)最不一樣的地方就是在於吃與住。國際團住的是五星級飯店,吃的是飯店裡的自助餐和餐廳,玩的行程是一天一夜,搭的是30人坐的大巴士。而當地澳洲團住的則是和救國團比舊的小木屋(沒有門鎖),吃的是導遊為大家準備的火腿和吐司(也有生菜),搭的是四輪傳動的小巴,聽的是澳洲當地的鄉村音樂 ( 就這兩點感覺比五星級的旅行團好一點 ),行程則是兩天一夜。

    先說一下這個類似救國團的營區好了。營區內有三間的小木屋,小木屋的年齡大約和我的姪子一樣,大約有十多歲了;門是一扇會自動關閉的木門,木門上下則是有兩片的大紗窗;一間房間裡面有六張床,成上下疊,進門之後左右兩邊各三組;廁所是在室內,以澳洲來說是常見的坐式馬桶 ( 澳洲很少見到蹲式的 ),但是對於有輕微潔癖的我來說,坐式馬桶反而麻煩,但是沒有水的廁所才是我最感到不方便的地方。在並排的三間小木屋對面,則是餐廳和廚房在一起的大型小木屋,也是我們少完廁所洗手的地方;大型小木屋有兩個門,前門和後門,後門出去的地方則是一個小小的陽台,陽台的左邊則有一階樓梯可以到後面的沙灘上玩耍。導遊說,餐廳的前後門一定要記得關上和上鎖 (扣鎖),不然食物可能一下子就被丁狗給叼走了,到時候我們只能到海邊補鯊魚吃了 (或被吃)。就算不穿越小木屋對面的餐廳,也可以從餐廳旁邊的小道通到後面的沙灘,從沙灘的位置,在天氣好的時候可以看到遠方的陽光海岸。

    在沙地裡開四驅車一天真的很暈,因為不能直直的開,直直開會讓輪胎深陷沙灘,所以一定要蛇行。路上導遊也救了一輛真的因為直直開而卡在沙地裡出不來的大型遊覽車。在大家暈了半天之後,太陽也和我們一樣露出疲憊的臉色,緩緩的往西邊的海床躺了下去。回到類似救國團的營地裡,大家輪流做著各國的晚餐,在餐廳裡聊著日本摔角,喝著XXXX啤酒,聽著導遊講著當地丁狗咬死小朋友的驚悚故事。就在這個時候,在後陽台數星星的三個英國人突然跑進來叫大家趕緊到外面看奇景。大家也不知道是什麼奇景可以讓三個英國紳士這樣跑進來大喊,所以大家就各自抓起桌上的XXXX 啤酒往後門的方向去。

    從後門出去到後陽台上,我們順著其中一位蘇格蘭來的英國紳士所指的地方望去,遠方陽光海岸的陸地上,正下著大雷雨;不知道是因為距離的關係,還是水氣反射的影響,遠方的烏雲悶悶的打著雷,閃電在雲朵裡恣意穿梭,穿梭之中的奔放,連我們的心也被引起了共鳴;不時之間,看到一條條紫紅色的閃電從雲朵裡吐出,如果閃電沒有從雲朵裡竄出,則是在雲朵裡奔跑、嘻鬧,剎那間,雲朵被逗得一時紅,一時橘,又有時藍;看著這樣的奇景,大家無不大聲驚嘆,原來,大自然,是這樣的有活力,又這樣的美麗。那晚,一群人就這樣拿著啤酒睡袋到沙灘上看著遠方的暴風雨入眠。在他們要這樣做之前還問導遊會不會被丁狗襲擊?導遊則是回他們說,丁狗不吃比他們大隻的動物。聽完之後,他們才安心的提著睡袋出門。

    現在,躺在窗前的躺椅上,手中握著的vodka cruiser,我抱著棉被,看著遠方悶悶不樂的烏雲,期待著在台灣的它,有一天也能夠像澳洲的烏雲一樣,變得奔放,充滿活力,也讓人為之驚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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